赵雷的很多歌有一个特点:第一次听时觉着一般,于是放在云村里蒙尘,后来偶然又听起,却忽然惊艳欣喜,于是放在单曲循环临时区里完成百次轮回。去年发的专辑《署前街少年》,最开始听一遍,被《我记得》、《凌晨计程车》吸引,后来对《程艾影》《署前街少年》又爱不释手,这几天忽然又被《小行迹》种草。小行迹的背后,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听我说……爱情里总是有很多任性和不讲道理,原来即使是我们,也并不例外。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争吵,这次旅行,你选择了分开,我竟然也同意。然而事到如今,在互相数落了两百件小事后,我甚至都想不起最初的争吵从何而来。这种莫名其妙,就像很多曾经相爱的人,最后也不清不楚地走散。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独自旅行,这一次分开让我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背着吉他和行囊,独来独往。你是去了南方还是北方,去了山野闲林还是车水马龙,我一无所知。我们相约,回来后,再认真谈谈。这次的目的地,我选择了富士山。为什么呢?因为:“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这是林夕说的。而我承认,这次异国他乡的旅行,夹杂着惶惑不安。晚上民宿的老板问,想预定哪一国的早餐,日式、意式还是美式?我想起你每天喝的美式气泡,说,需要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取暖。富士山下的夜晚很冷,冷得让我缩成一只小鸟。好在早上醒来,热咖啡如约而至,而当我品尝完浓香里凝聚的苦涩后,心情也慢慢变得跟咖啡一样。我的身体却依然冷冰冰。我在阳台上呆呆地坐着,望着远方富士山的山尖一尘不染的雪,内心难以言喻的孤独忽然钻出身体,在眼前犹豫徘徊。我拿起吉他随意地扫弦,想着,我需要出去走一走。去向同样地方的人很多,而走在角落的人却只有我。很多人都喜欢去同样的地方,那些地方精致美好,适合拍照。人们每一张照片里留存的不只是风景和人,他们希望留住那些人、那些事在那个独一无二时空里难以复制的隽永和美好。人们总是希望时光停驻、美好永存,但往往事与愿违。只是,我更喜欢去一些小角落里独自闲逛,这些是我的小行迹。我记得,几年前独自一人去的东山岛,那时的你我还不曾相识。岛上原住民不多,游客稀少,种满着密密麻麻的枇杷树,一路铺展到太湖边。雨后的空气潮湿清甜,让人鼻翼微痒,心也被慢慢浸软。我坐在民宿的秋千上看书的时候,有一只小橘猫跳上来,蜷缩在我身边,我们结伴晒太阳,度过了一个闲适的午后。晚上,我在岛上散步。民宿老板的那只黑色边牧很通灵,它共情了我忧郁的心情,一直跟在我身后几米。那是一种体面的保护,也是一种无言的陪伴。在昏暗的路灯下,我们的影子逐渐拉长,最后和黑暗融在了一起。还有很多东山岛,这些就是我的小行迹。那个时候的我,是孤独的,而现在的我,是别样的孤独。熟悉的场景会让我不自觉想起你,而身处富士山下,陌生的环境反而给我带来安全感和自由感,让我暂时忘却忧愁。傍晚,一场雨揉进这个画里的乡间,和我的心情一样朦胧。我在湖边回忆我们往昔的每一分钟,思念你。遥想你也正在仰望着同一片雨后潮湿的星空,和我交换思念,抑或是,你已经沉陷在闹市的霓虹里,忘记了还有一个我。我终究意识到,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孤单旅途不再愉快。我吃遍了这里所有的小饭馆,每次吃三文鱼时,总会想起你教我怎么沾芥末的样子。我也去便利店买了各式各样的漂亮糖果,我想在见面的时候把它们都送给你。你知道我的方向感很差,没有你在我身边,有好几次我都走失在迷宫一样的地铁站。肩上的琴盒太大,奔跑的时候总是跟着身体跌跌撞撞。我似乎总在去往下家旅店的路上匆忙奔波,好像旅行的全部意义就是把这些旅店全部住完,最后双脚酸得无处停站。秋末冬初的时节,树叶逐渐枯萎败落,冬青树却依然浓绿养眼,它们一路向南地生长过去,好像在提醒我,你依然是我的南方姑娘。而我,是时候回家了。我与富士山道别,回到了北京,我们的城市。晚上,我看着在地图上留下的旅途行迹,暗暗猜测此刻的你正在地球的哪个角落。你说过你想去云南,也想去西藏。想到这里,我忽然对你无比地思念。我数着你的飞机飞回来的日子,蹩脚的心算着实让我烦闷,到底还有多少天我才能见到你?那些往昔美好的回忆纷至沓来,我一支一支地抽烟,打开相册翻阅我们在一起旅行时你灿烂的笑。
一阵剧烈的咳嗽把我从思绪里拉回来,我忽然记起,我们争吵的源头,好像是你嫌我抽烟太多。明灭的烟头映照着我纷乱的思绪,我丢下这支烟,心想:“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