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2020年1月30日《南方周末》)
那天路过干洗店,服务员喊,张先生!您的羽绒服店里放半年了,赶紧拿走吧。她把黄色衣服递给我,我说这不是我的。她说,可标签写着你的名字啊。我看了看,确实。重名吧?
翌日去长春开会。几天前就将火车票打印了,可翻遍衣兜未果。只好急匆匆花钱补了张。列车长检票时,我发现随手掏出的正是丢失的那张,夹在两张一元纸币中间。到了长春,我让接站的小李稍等。退完票后再联系,只听他嘀咕,咦,你不坐我身后吗......我说我还在停车场入口。不久小李喘息着跑过来说,不好意思,我们接错了人,我问是张某先生吗,那人点点头就提着行李上车,要不是你打电话,就把他送到宾馆了。
看了看那人,秃头,戴眼镜,黄色羽绒服。沉默寡言的人也没解释,推着行李箱就走了。
到了宾馆办入住,看着前台服务员,我有点胆怯地将身份证递过去。门外飘起了雪,树、鸟和人都恍惚得很。
张楚(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