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乔·拜登与劳工组织的紧密联盟让他的一些商界支持者感到不安,他们担心拜登的言论和政府的行动会让他很难团结企业领导人和首席执行官,并赢得他们对他2024年总统候选人资格的大力支持。
顾问们直接敦促拜登直言不讳地表示,他希望帮助企业取得成功。一位要求匿名的高级政治盟友说,拜登在讨好工薪阶层选民,支持他们争取更好的薪酬和工作条件的事业时,往往会忽略这一信息。
上个月,拜登首次在密歇根州的一条纠察线上与罢工工人见面时表示:“你们应得的是你们所获得的,你们所获得的比你们现在得到的要多得多。”他站在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主席肖恩·费恩(Shawn Fain)旁边,通过扩音器讲话。轮到他发言时,费恩说,首席执行官们“坐在办公室里,开会,做决定。”但我们生产产品。”
这样的背景对拜登来说是很自然的,他出身于宾夕法尼亚州斯克兰顿的铁锈地带城市,出身贫苦,他的职业生涯也从未与公司董事会有过太多交集。不过,拜登通过展示自己与劳工运动的联系,加剧了他与商业利益集团之间的紧张关系。拜登任命的政治官员执掌的监管机构对他们所在的行业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让商业利益集团感到恼火。
拜登面临的批评可能部分是由于自特朗普政府以来的摇摆不定,当时企业在减税和放松管制措施下蓬勃发展。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的一份报告显示,唐纳德·特朗普在2017年签署成为法律的大部分减税措施最终都让企业和高收入个人受益。
如今,商界领袖指出,拜登任命的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主席莉娜·汗(Lina Khan),以及监管劳工和消费者关系的机构负责人,都是市场竞争和生存的障碍。
“拜登的核心是一个来自斯克兰顿的蓝领。他从未在商界工作过,他对这些问题没有任何特别的兴趣,我不会因此批评他,”史蒂文·拉特纳(Steven Rattner)说,他是民主党的长期捐助者,曾在奥巴马政府领导汽车工业特别工作组。“不管是对是错,有一种感觉是,人们对企业有相当多的敌意,这让商界感到紧张。”
一位民主党筹款人说:“一般来说,商界觉得拜登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他们。他和其他人一样要求匿名,以便畅所欲言。在我们这个商界筹款的地方,莉娜·汗的名字——两个都是四个字母的单词。”汗瞄准了亚马逊(Amazon)和微软(Microsoft)等大公司,并加剧了未来并购的不确定性,这激怒了商界。
毫无疑问,拜登将有充足的资源来进行大选竞选。让他的一些亲商支持者担心的是,拜登的同事们对拜登和特朗普可能再次对决的态度变得冷漠。
这位筹款人把从一些企业高管那里听到的观点总结为“我不是真的爱特朗普。另一方面,它能有多糟糕?他给了我一大笔钱,但他不像拜登那样玩弄我。’这使得我们很难像我们希望的那样为拜登争取到企业的支持。”
白宫反驳说,拜登对新的道路和桥梁进行了大量投资,同时推行可再生能源项目,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这给商界带来了福音。9月份新增就业岗位33.6万个,几乎是华尔街预期的两倍,这是经济健康的一个迹象。
拜登的前劳工部长马蒂·沃尔什(Marty Walsh)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拜登出现在纠察线上是“一次性的”。
“总统去那里表示支持,”他说。“没有其他总统这样做过。由于他通过的立法以及对电动汽车和电池充电站的推动,总统也与汽车制造商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他非常支持商业。”
白宫助理新闻秘书Michael Kikukawa在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声明中表示:“拜登-哈里斯(Biden-Harris)政府与企业在方方面面进行了合作,从整顿供应链到取消垃圾费,我们赞赏那些为美国人民做得对的企业,但当强大的特殊利益集团把利润置于人民之上时,我们不会停止追究他们的责任。”
也许最令民主党人担忧的是,工人和企业似乎对总统标榜的“拜登经济学”(Bidenomics)——一个从“中产阶级”开始建设经济的计划——都不感兴趣。美国全国广播公司上个月的一项调查显示,只有37%的人赞成他对经济的处理,59%的人不赞成。
拜登的亲劳工立场反映了两党对商界看法的转变。共和党曾经是一个代表企业的政党,如今它已将自己重塑为一个更加民粹主义的政党,对高科技和金融利益集团施加的影响持怀疑态度。尽管特朗普对富有的企业利益很友好,但在拜登访问密歇根州的第二天,他试图与罢工的汽车工人结盟。
与前两位民主党总统相比,拜登现在领导的民主党转向左翼,并采取了一种进步的观点,即财富和商业权力的集中对工人阶级的进步具有腐蚀性。
“在我看来,毫无疑问,拜登在更大程度上推动了工人阶级的利益和有组织的劳工利益,超过了他最近几任民主党前任,”前工会组织者、现为乔治城大学劳动法教授的布里什·罗杰斯(Brishen Rogers)说。
过去的总统在商业利益方面都是追求者。
2011年2月一个寒冷的早晨,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离开白宫,大步穿过拉斐特广场(Lafayette Square),前往美国商会(U.S. Chamber of Commerce)大楼发表演讲,希望改善与商界的紧张关系。其象征意义是明确无误的:在2010年中期选举中失利后,奥巴马成了恳求者。他承诺要打破“阻碍你们成功的障碍”,并承诺“随时随地成为美国企业、美国工人和美国产品的助推器”。
1996年,在康涅狄格州斯坦福德举行的连任竞选活动中,比尔·克林顿召集了数百名企业高管,他们对他的支持超过了共和党挑战者鲍勃·多尔。克林顿当时说:“多年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民主党不能像另一个政党那样得到美国商界同样多甚至更多的支持。”
在当前的政治气候下,很难想象拜登会做出类似的姿态。相反,他任命的政治官员正在执行一些企业高管认为阻碍他们成功的政策。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和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这两位受左翼爱戴的参议员提出了领导关键监管机构的候选人,这些监管机构可以制定雇主合并、收费和允许组织工会的条款。
拉特纳在谈到拜登时说:“毫无疑问,他被党内的进步分子拉到左边,这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一种好的政治,因为它让民主党保持了团结。”“但另一方面,我不同意你有时从进步社区听到的许多反商业的东西。”
另一位要求匿名的前民主党政府的资深人士补充说,白宫“有一种普遍的感觉,他们有时会在一个方向上做一些时髦的假动作——他们会让首席执行官们来谈论人工智能——但他们也会通过他们的监管机构施加很多压力。”
“毫无疑问,奥巴马政府在一些高层职位上动用了一些非常顽固的反商业倡导者。”
上个月,由汗领导的委员会与17个州一起起诉亚马逊,指控这家在线购物巨头的垄断行为阻碍了竞争,推高了价格。
由拜登任命的沃伦盟友罗希特·乔普拉(Rohit Chopra)领导的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一直在打击它所谓的“垃圾费用”,即企业向不知情的客户征收的费用。(一位商会官员反驳说,取消“垃圾费”相当于一种政府价格控制。美国商会首席政策官尼尔·布拉德利(Neil Bradley)说,取消信用卡逾期付款的费用会增加按时付款人的成本。)
在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拜登任命詹妮弗·阿布鲁佐(Jennifer Abruzzo)为总法律顾问,她在保护工会组织权方面采取了更为激进的立场。在8月份的一项重大裁决中,该委员会让工人在某些情况下更容易组织起来,允许他们在成立工会的卡片上签名,而不是举行正式的选举。
联邦贸易委员会发言人道格拉斯·法拉(Douglas Farrar)表示:“在汗主席的领导下,我们打击了欺诈者,杜绝了非法的、反竞争的做法,为美国消费者、小企业和工人带来了巨大的胜利。这些做法抬高了几乎每个美国人的物价。”
总的来说,监管机构正在推进拜登的观点,即国家需要加强对消费者和工人的保护,这些保护已经受到侵蚀。但对于商业倡导者来说,这些裁决相当于一个零和命题——雇主是输家。
科技行业协会NetChoice的总法律顾问卡尔·萨博(Carl Szabo)表示,政府的行动相当于“对这个国家每一家公司的每一位首席执行官和每一位领导人发出警告”。这个警告应该让我们所有人感到恐惧。问题是,无论多么合法、多么有利于消费者、多么有利于国家,没有一家企业是安全的。”
本文最初发表于NBCNewstg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