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N)——现在你能看到瓦格纳，现在你看不见。
俄罗斯雇佣军组织瓦格纳(Wagner)发动武装起义，揭露了俄罗斯一人统治体制的漏洞。几周后，克里姆林宫展开了公关攻势。传递的信息很简单: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牢牢掌控着局面，现在请继续前进。
普京星期四在接受俄罗斯商业日报《生意人报》采访时，描述了他与瓦格纳的指挥官们举行的三个小时的会谈，其中包括该组织的领导人叶夫根尼·普里戈任。就在几天前，这家私营军事公司上个月在莫斯科的游行失败。
普京对这次会议进行了积极的解读，但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承认。
“瓦格纳PMC不存在了，”当被问及瓦格纳是否会继续作为一个战斗单位时，普京说。“我们没有针对私人军事组织的法律。它根本不存在。”
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律师，普京在采访中重申了这一点:“不存在这样的法律实体，”他说。
从技术上讲，普京是正确的。俄罗斯刑法第359条禁止雇佣军活动。该法规定，“招募、训练、资助或其他物质支持雇佣军，以及他们参与武装冲突或军事行动”将受到严厉的刑事处罚。
普京在采访中继续解释说，俄罗斯国家杜马——俄罗斯议会——应该考虑立法使私营企业合法化，他承认，“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问题。”
然而，这种法律主义的回答引发的问题多于答案。在俄罗斯去年全面入侵乌克兰之前，克里姆林宫基本上一直否认瓦格纳的存在。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情况发生了变化，瓦格纳设法为俄罗斯赢得了一些象征性的胜利，尤其是在乌克兰城市巴赫穆特(Bakhmut)周围的激烈战斗中。国家电视台也纷纷效仿，把瓦格纳斗士捧上了摇滚明星的宝座。
但如果严格来说瓦格纳一直都是非法实体，那是谁授权使用的?谁训练和装备他们?谁批准了他们的预算?
这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或哲学问题。毕竟，普京本人在6月27日对安全官员的讲话中承认，“整个瓦格纳集团的维持费用完全由国家提供”，仅在2022年5月至2023年5月期间，政府就拨款860多亿卢布(约合10亿美元)用于维持瓦格纳部队。
这个问题不仅仅关乎普京对法治的傲慢态度。这也提醒人们，普京是后真相世界的先驱。
值得回忆的是，这位克里姆林宫领导人也曾否认俄罗斯特种部队——所谓的“小绿人”——在2014年从乌克兰手中夺取了克里米亚半岛。仅仅在占领几周后，普京才承认，那些穿着没有标记的迷彩服的人实际上是俄罗斯军队，而不是“当地自卫部队”。
2014年以来，俄罗斯对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分裂分子的秘密支持也是如此。克里姆林宫坚持认为，俄罗斯正规军没有支持分离主义共和国，尽管普京眨眨眼承认，俄罗斯政府积极参与了顿巴斯问题，包括支持分离主义分子和交换囚犯。
“我们从未说过那里没有人处理某些事务，包括军事领域的事务，但这并不意味着那里有俄罗斯正规军，”他在2015年的年度新闻发布会上对一名乌克兰记者说。“感受一下不同。”
瓦格纳的老板普里戈津也是出了名的玩忽职守。这位普京的前助手长期以来从未承认互联网研究机构——他在俄罗斯圣彼得堡臭名昭著的“巨怪农场”——参与了2016年美国大选的干预，但在全面入侵乌克兰后，他结束了这种伪装。
“我从来不只是互联网研究机构的投资人。我发明了它，我创造了它，我管理了很长时间。它的成立是为了保护俄罗斯的信息空间不受西方反俄叙事的粗鲁激进宣传的影响，”普里戈任在2月份说。
那么，普京公布与普里戈津和瓦格纳指挥官会面的记录，目的何在?除了向俄罗斯公众传达他仍在掌权的信息外，他似乎还在创造一种新的叙事:“好”瓦格纳(普里戈任的步兵)与“坏”瓦格纳(普里戈任自己)。
普京在与《生意人报》的谈话中表示，他在克里姆林宫与普里戈津的高级指挥官会面时注意到他们之间存在裂痕。
根据他向《生意人报》传达的说法，普京告诉雇佣兵，他们可以选择在直接指挥官的指挥下继续战斗，这位军官的代号是“白发”(Sedoy)。
“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据《生意人报》(Kommersant)报道，普京对这群人说:“他们将由一直担任他们真正指挥官的同一个人领导。”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位《生意人报》记者说，他这样问普京。
据《生意人报》报道，普京说:“当我这么说的时候，很多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据报道，普里戈津不同意克里姆林宫提出的方法。
“不，伙计们不同意这个决定，”据普京说，瓦格纳的领导人说。
克林姆林宫是否会利用这种裂痕——无论是真实的、虚构的还是两者兼而有之——还有待观察。同样不清楚的是，瓦格纳的普通员工会做些什么。但普京一边倒的说法表明，克里姆林宫仍在考虑如何对付这位雇佣兵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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